母亲与三个财会儿子


       星期五下午快下班了,老父从乡下打来电话,说老妈病危请速回。我刚从南通市财政局接好全国会计资格考试卷子回来,还未把卷子锁进保险箱,匆匆办理了移交手续,从县城赶回了老家。在离家十多公里的车上,老家宅上的电话号码再次闪烁在我的手机上,母亲走了……


  “娘啊!你一直说不要影响儿子工作,你就这样赶在双休日前一天匆匆走了,儿子未能在弥留之际相见一面,给我留下了终身遗憾,亲娘啊……”我抚摸着老妈还未冷尽的双手,撕心裂肺地痛哭着,后悔自己来迟了。


  老母享年81岁,生有五个儿子,我位最小,其中三个吃财政饭。1981年,刚建立公社财政所时,大哥参加了全省乡镇财政干部招考被录取,分配在离家十公里远的王鲍区委当财政会计,一下子从田里长出一个“国家干部”,母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时母亲身体很好,白天参加生产队劳动,回到家里一套家务后,晚上还要做“小资产阶级”的缝纫。每当大哥星期天回来,母亲总要叮嘱他,老大要争口气,要干一行爱一行,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要把财理好账算好。大哥理解母亲“要争口气”的含义,立志干好事,干成事,有出息,有作为。 后来母亲告诉我,假如兄弟五个都不争口气,在田里死做,娶亲也要成问题了。1986年,为适应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对农业税征收工作的需要,江苏又在全省招考农业税干部,我和小哥一同报名参加了考试,在全县700多名考生中,兄弟俩脱颖而出,分别被安排到志良乡和吕复乡财政所从事农业税征收工作。那时还有农业税制服,有时家里有事兄弟三个戴着大盖帽一同回家,还很神气,令左邻右舍羡慕。我们每次回家,母亲常叮嘱的是,“人心不能黑”,与钱打交道别被钱左右,公家的钱万万不能糊弄。我们也很理解母亲的心思,她要求我们兄弟俩要一身正气,干干净净,清白做人,不留骂名。就这样,我们兄弟三个走上了财政岗位,正是母亲的殷切教诲,20多年来,三兄弟面对形形式式的世界,拨好公家的算盘,走准自己的道路。


    自1995年后,母亲开始患有糖尿病,近两年并发加重,卧床不起。我们兄弟几个轮流回家看望,或买点好的药,或买点适合母亲胃口的菜,并将当日病情和用药情况记录在看望日志上,供各兄弟及经治医生参考。每次走到母亲的床头招呼她时,她(已双目失明)总是说:“儿子单位里忙,不要一直回家看我,我反正老样子,快点弄弄回去吧。”每当我抚摸着母亲饱经风霜的脸庞,聆听着母亲脆弱无力的嘱咐,回忆起母亲常说的“要争气、勿黑心”的话语,眼泪再也扼止不住往下掉。为了给母亲有生之年多一份舒服,只要天好,我总要把瘦弱的母亲抱到轮椅上在太阳下推推走走,还为她擦擦身子洗洗脚,把被子全部暴晒一下,那时母亲怕儿子闻到老人的异味,事先嘴里总唠叨着不要擦不要洗,而过后感到舒服点就高兴些。每次我们要离开老家时,她总要叫老父拿几个自产的鸡蛋给我们,说是带给孙子吃的。鸡蛋虽不值几个钱,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心里还牵挂着下一代,用心良苦啊!现在,我们兄弟三个都从乡镇调到了县城,大哥当上了财政局会计科长,小哥调到县人大负责财务工作,我当上了局办公室主任。这难道不是母亲朴实无华的话语感化我们成长的结果吗?


  母亲虽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一辈子没有离开过生活的故土,但她对我们的教诲堪称至理名言。今年5月20日,正值母亲去世一周年之日,我写下这篇稿子,以寄托对母亲的追思与纪念。母亲啊,三个财政儿子也一定会牢记您的谆谆教诲,能干做事,干净做人,志当一名保持先进性本色的财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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