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蝶精斗云“我现在有时做梦还会梦见他。”北京人天书店有限公司总经理施春生说，事件来得太突然了。
7月29日，海淀区金源时代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北京纸老虎文化集团(下称“纸老虎”)董事长胡忠被刺身亡。
此前一天，施春生和胡忠共同参加了旨在推动民营图书发行企业模式创新的会议。当日，参加会议的还有中印集团文化有限公司的采购主管冯常伟。
胡忠通常给人的印象是勤勉低调。目前，胡忠被刺原因尚无官方说法，即使多年相识者，也难以廓清全貌。根据冯常伟叙述，“在很多会议场合都会见到他，但是他做人并不张扬。应该不是业务上的事，因为纸老虎多年来运营比较稳健。”
事实上，图书发行行业正遭受数字化剧烈冲击，国内网上书店销售图书份额约占整体图书市场销售额30％。冯常伟说，“民营和国有的发行单位，都受到较大冲击，虽然不会消亡，但是，各家生存都比较困难。”据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数据，2009年数字出版的规模首次超过图书出版，达799.4亿元。
新华发行系统的上市公司皖新传媒(601801.SH)董事长倪志敏对本报记者称，国内发行企业基本都是出版集团的子公司，外部资源进不去，也为跨区整合增加了难度。
民营发行巨头纸老虎，未来路向何方？
亿级发行大佬
施春生印象中，胡忠是一个勤快的人，在很多场合都会彼此遇到。他与胡忠相识是2007年的一次业内会议上。
另外一位胡忠的生前旧识、读图时代公司创始人蒋一谈则表示，胡忠做人甚为低调。胡忠曾说过，当他要做新东西时，就把自己当成是业务员，名片上不写职务，这样便于了解行情、价格。
胡忠在纸老虎之前，有着丰富履历。1990年，学习声乐的胡忠曾到一家报社勤工俭学，骑着自行车给小摊亭送报纸。1993年，胡忠承包了《精品购物指南》的发行部，淘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1999年，胡忠离开《精品购物指南》，创办了纸老虎。
纸老虎最开始的身份是做坚定的图书发行商。在报社工作了10年，胡忠非常熟悉媒体“多重售卖”的运作模式：纸老虎的第一次销售是面向顾客销售书刊，通过书刊的进价与售价之间的差额获取毛利；第二次销售是面向杂志社和出版社，利用每月一次的分类图书排行榜以及年终图书销售排行榜，向出版社或杂志社销售纸老虎卖场的广告位置等；第三次销售，主要是利用品牌带动纸老虎的周边产品销售，既包括与书刊相关品牌，也包括自身餐吧等。
与之相匹配，胡忠成立了“纸老虎俱乐部”。只要在纸老虎购买书刊杂志，就能免费获赠一张会员卡，根据会员在卡里充值金额的不同，纸老虎将会员分为两类：享受8.8折的普通会员和享受更低折扣的贵宾会员。
依托上述的盈利模式和会员手段，纸老虎择家乐福等客流量大、客流层次较高的知名商超，以纸老虎连锁专卖店的形式进行书刊销售，同时推广纸老虎品牌。此后，又以供应商的形式和一些加盟商合作。从1999年到2004年，纸老虎拥有500多家加盟连锁店。
不过，商超的租约通常只有一两年，有些店客流刚培养起来又要面临撤店，纸老虎几乎处于赔本赚吆喝的状态，众多加盟商也让品牌管理面临困难。
于是，纸老虎在国内开创“图书+餐饮”模式。2004年，纸老虎进驻世纪金源MALL，形成一个文化休闲广场，这种形式被称为纸老虎的“主力店”。
据施春生了解，这类“图书+餐饮”的模式，单体面积都在数千平米，餐饮等销售有力补充了图书销售的薄利。在图书产业链条上，发行占图书出版总收益一成左右。正常情况下，图书销售毛利在6％-10％。
“作为民营实体书店，我们的悲哀在于我们既无资源又无资本。”纸老虎品牌推广部总监蒋璐曾表示，如果纯粹是卖书，纸老虎没办法和当当、卓越甚至图书大厦PK。
而这正是 “图书+餐饮”模式的背景。在数字出版以及卓越等网络图书销售商的影响下，“上海明君”、“思考乐书局”、“席殊书屋”等曾经的知名书店都相继从行业淡出，而2008年7月，国际知名的贝塔斯曼书友会也败走中国。
同时，期刊与书籍比例相当，也为其提供了巨大的收入回报。而其它书店，期刊只作为“搭配”。与胡忠相识多年、中国书刊发行行业协会非国有书刊工作委员会秘书长徐智明称，一般发行公司做刊只是陪衬，而纸老虎做刊比例很高，而且，刊由于出版公司有广告支持，毛利在发行端更高。
纸老虎统计数据显示，2008年纸老虎销售的图书种类达10万余种，图书单项的销售额4000万元左右，较2007年增长约30％。多位业内人士预测，纸老虎2009年营业收入近2亿元。而国内民营图书发行业最大公司之一，北京人天书店有限公司当年销售额为3亿多元。
胡忠身后事
胡忠遇害，留下丰厚身家。
截至2009年，北京纸老虎文化集团旗下拥有北京纸老虎图书有限公司、上海纸老虎图书有限公司、北京纸老虎文化交流有限公司、纸老虎文化休闲广场、第5道巴西烤肉。纸老虎的销售网络纸老虎连锁店遍布北京、上海的各大商超市和高档社区，拥有会员40余万。
按胡忠2009年底的叙述，在北京的高档期刊市场上，纸老虎已占到30％左右的市场份额；在音像零售市场上，已进入单店销售前三甲。同时，没有任何银行贷款和外来投资。
按照惯例，民营企业创始人对企业的作用非凡，决策者更换，不利影响可以预期。不过，熟悉纸老虎的人士称，“纸老虎集团已由胡忠弟弟主持，纸老虎应该会沿着现有发展轨迹运行。”
胡忠早为纸老虎谋划了愿景，即文化产业商业地产概念。2007年由纸老虎等发起华迅商业地产俱乐部。但此后，纸老虎在商业地产上并未有突破。接近纸老虎的人士称，从逻辑上，随着纸老虎实力增强，下一步可能会变租赁物业到持有物业。
徐智明称，胡忠确实提过将商业物业转租，做“二房东”的商业地产运作模式，但是，未听说具体涉及持有物业的计划。
7月28日，冯常伟回忆胡忠的发言称，“当时，我们讨论的是发行企业模式转型，即如何进一步改变盈利模式单一和利润较薄的现状，当时议题是发行企业在产业链条上延伸，延伸到做教育培训产业。胡忠言称，纸老虎也在做筹备和尝试准备。”
部分图书发行企业已经寻求向教育培训产业延伸。冯常伟称，延伸的基础是发行企业掌握的渠道和会员资源，如设立培训机构，则可在图书销售和教育培训取得双向突破。
教育培训产业有3000亿的市场规模，而行业毛利率远高于图书发行行业，为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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