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蝶精斗云 GDP注水并非新闻。国家统计局前任局长李德水就曾披露,某年各省区市上报的全年GDP汇总数据,比国家统计局公布的GDP增速高出3.9个百分点,总量差距高达26582亿元。其实,不独GDP注水,其他统计数据也注水——2008年,全国立案查处统计违法案件高达1.73万起。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提供的数据则显示,从近年来全国统计执法检查的情况看,虚报、瞒报、伪造、篡改统计资料的违法行为约占全部统计违法行为的60%。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排查还将强化问责,即“要严肃查处统计违法违纪行为,处理一批顶风作假的责任人,坚决遏制在统计上弄虚作假的现象”。我们知道,新修订后的统计法自今年1月1日起施行,新统计法的一大亮点就是强化了法律责任,比如,对国家机关在统计上弄虚作假的,将对其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给予处分;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制度设计如此之严,其目的就是以期通过“重典”维护统计数据的真实、准确。如今,新统计法施行已近半年,是该惩处以身试法者,以捍卫法律尊严了。
但是,除了排查和严惩之外,要减少乃至杜绝GDP注水,还需釜底抽薪。为何“官出数字”？因为“数字出官”。只有破除“数字出官”,才能遏制“官出数字”。当前,一些官员唯GDP马首是瞻,因为GDP是指挥棒。GDP上去了,乌纱帽就会提高了。此前,国家发改委在给全国人大呈递的报告中就提到:“近些年来,GDP被广泛用于各种形式的政绩考核,少数地方政府尚未牢固树立科学发展观和正确的政绩观,在统计数据上弄虚作假,致使地方统计数据往往存在系统性高估的倾向。”
应该说,这种剖析一语中的。当GDP被广泛用于各种形式的政绩考核时,一些官员为了向上攀援的需要,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给GDP注水。这样的案例可谓多矣。已经伏法的安徽省原副省长王怀忠,在阜阳主政时就是造假的高手。当时,阜阳年均GDP实际增长只有4.7%,计划提出“九五”期间GDP要增长13%的目标,但王怀忠不满意,一下子将GDP平均增长目标定为22%。下级政府为达到这个目标,虚构纳税人,“秦始皇、项羽、刘邦、克林顿、叶利钦……”都成了纳税人,无一分钱地税收入的某镇,竟然虚报完成了300多万元的税收任务。而王怀忠本人自然官运亨通。因此,在GDP捆绑着官员职务升降的政绩考核体制下,指望官员主动放弃自己的利益不搞 “GDP造假”是不可能的。
“政府统计的公信力就像层窗户纸,捅破了容易,维护、修复是很难的。”国家统计局马建堂如是说。当然,真正遏制统计造假,需要多管齐下,一方面确保统计部门的独立性,不受权力干扰,同时强化多重监督,加大问责力度,使权力不敢也不能插手统计;另一方面则需要建立健全政绩考核体制,降低GDP考核的比重,提高民生项目的考核比重。此外,还应该让造假者付出惨痛的代价。否则,如果不改变唯GDP马首是瞻的政绩观,再多的运动式统计执法大检查,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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