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家小姐弟捡废品捐资2万助学 令6名辍学者返校

  本报记者 彭冰

  他们家境贫寒,一日三餐以粗粮、咸菜为主,一年到头难得添置一件新衣裳,却乐善好施,利用课余时间捡废品、卖报纸的积蓄,几年间捐资近两万元,扶危济困、助人为乐。

  他们经常在父亲精神病发作时遭受暴打,却至诚至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每周末去福利院、精神病院等地献爱心,3年行程6000公里。

  他们家事沉重、学业繁忙,却心系同龄人的快乐成长,在家自办公益性学生沙龙,3年累计接待青少年300余人;并想尽办法,先后令6名辍学少年重返课堂。

  王昱人、王昱权这对“90后”小姐弟的爱心传奇,一经本报连续报道(见2009年12月31日、2010年1月1日一版),立即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被读者誉为当代“兼相爱”的生动演绎。赞赏、尊敬、感动的同时,大家也不禁惊讶:在那样一个不幸的家庭,这么好的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播撒爱心种子的导师

  “在成长过程中,我们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成长导师规律’。我们认为,对于青少年而言,成长导师很重要。”王昱人笑着说,“我和小弟就有很多成长导师,特别是当我们身处困境时,很多叔叔阿姨关心、帮助过我们,他们大多在物质生活上也并不富裕。”

  王昱人爱心之旅的启蒙恩师,是她小学时的副校长卢敏秋。在所有帮助过自己的人中,第一个给王昱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便是卢校长。

  “小学一二年级和四年级时(因成绩优异,王昱人直接从二年级跳级到四年级——记者注),卢校长每学期都资助我50元钱,还多次带我回家吃饭、给我买东西,与她的女儿共度节日。”王昱人说,“我现在还感觉得到那些餐饮的香甜,情景细节记忆犹新,特别是卢校长母女俩的那份亲情友爱。当时我的心境与处境,特别需要他人的关心与帮助,因此,我觉得关心与帮助,对于和我一样的人来说,同样重要。”

  那时,王昱人常去邻居韩恒鹏家玩,听韩恒鹏的奶奶讲故事。韩恒鹏与王昱人年龄相仿,看到韩家也很困难,王昱人毫不犹豫地把卢校长每学期给她的资助,分给韩恒鹏一半。

  卢校长曾经送给王昱人两件毛衣,一件黄色的,腰前绣着五只小鹿,还有一件蓝色的,上嵌白色和黄色花纹。这两件毛衣虽然已经穿旧了,但王昱人至今仍然完好地保存着。

  “它们已成为我人生档案中的重要宝贝。在我心目中,它们既是毛衣,更是卢校长对我的关爱与殷切期望。回过头看时,感到很温馨,感到产生奔前程的力量、帮助别人的力量、好好活的力量。”王昱人说。

  爱的种子,就这样在一颗纯净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了。紧接着促使它向上生长的,是一位“不肯透露名字,只听说是在社会保险公司工作”的邵阿姨。

  “小学五年级时,邵阿姨又开始每学期资助我150元钱。这位神秘的邵阿姨,我从来没有见过,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谁。”王昱人决心“把这份爱接过来,传下去”。她把所得资助又拿出一半,转助同班特困生张莹,直至其小学毕业。

  在成长阶段,王昱人姐弟俩庆幸自己遇到了很多古道热肠的好心人,特别是吉林市民间慈善组织“辛文助学会”的叔叔阿姨们。

  “助学会的叔叔阿姨,有不少是父亲的朋友,他们时常接济我们,对我俩言传身教。这些叔叔阿姨都来自工薪阶层,平时省吃俭用,24年来默默无闻地捐资助学,迄今已资助了6000多名学生。从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生命的意义、存在的价值。”姐弟俩说。

  姐弟眼中的父母

  更让两个孩子发自内心感谢的,是他们的母亲。虽然他们同父异母、自幼随父亲生活,但两位母亲对他们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我的生母,为人善良,诚实守信,常常教导我要关爱他人,懂得感恩,拿自己的财物或成果与他人分享。而在我成长过程中,和继母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她更好比是我的心灵之灯、行动指南、力量之源。”王昱人说。

  王昱人的继母是一位中学老师,她对王昱人视若己出。她当班主任时,每届都会在班上选出两个特困生,每学期分别资助每人200元钱,一直资助到大学毕业,而且从没用过真实姓名;她每次带班,都会给全班每个同学赠送一部《现代汉语词典》,一部《英汉双解词典》,署名“老师”;每当在报纸上看到有关贫困生的报道,她都会慷慨解囊,给予资助。与此同时,她自己却过得很节俭,用过的废纸、信封全部收集起来,卖给废品收购站。

  “继母的本分、善良、正直,敬业精神,都不一般。她的一言一行,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尤其是她对父亲的关爱与负责,让我们特别敬佩,特别感动。”王昱人眼角湿润。

  在王昱人眼中,“两位母亲,都很伟大”。“她们虽然均已与爸爸离婚,但当父亲因病丧失自理能力、失去工作时,是她们挺身而出,毅然担负起了我们一家3口的全部生活费用,在困难面前对我们不离不弃。尽管两位母亲赚钱不易,但这些年来,我们用拾荒卖报挣来的钱做好事,而不是补贴家用,她们从来没有反对过,还经常表扬、鼓励我们。”王昱人说,“如果大家认为我和小弟在某些方面出类拔萃的话,她们的功劳最大。”

  姐弟俩的父亲,病情严重时常常不认人,打得两个孩子血流如注。1996年年末的一天,他突然发癫,差点儿把两个孩子掐死。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姐弟二人的成长道路上,他也发挥了巨大作用。

  “我们自幼随父亲生活,跟他感情很深。其实,父亲不发病时,对我俩特别温和,眼神里都流淌着对我俩的关爱与希望。他还经常拥抱我们,大多是同时抱着我俩,抱得紧紧的,很温暖。我俩也经常围在他身边,在他身上爬,和他打闹,感觉很快乐、很惬意。”

  “在我们心里,爸爸的生命与存在,比我们的生命与存在都重要。在这么多年照顾父亲的过程中,我们也摸索出一套经验,包括经常和他交流思想感情,告诉他我们取得的成绩,让他看到希望。父亲心情平静时,知道我们在助人为乐,特别高兴,他非常喜欢我们这样做。说实话,这也是我们多年来坚定不移做好事的原因之一。”姐弟俩坦诚地说。

  姐弟俩的“贫富论”

  “自己那么困难,平时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吃,还四处捐款帮助别人?”看完姐弟俩的故事,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议。

  实际上,姐弟俩并不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艰难,相反,他们认为自己比较富有——

  “我们吃得饱,穿得暖,论物质生活,这就够了。在我们看来,对物质追求没有止境的人,不明智,不会活。其实,家庭不和睦,没有向心力、凝聚力,没有奋斗目标,没有人生希望,这才算真正的艰难。而我们,被人关心,心中充满希望,富有求知欲、进取心、责任感,又因为做了一些好事而受人认可、人缘好,从这个角度说,我们感觉自己比较富有。”

  姐弟俩总结出来的“贫富论”,源自他们对生活的切身感悟,源自从小到大,身边那些“成长导师”的影响。

  本报吉林1月17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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